【影右72h | 12.25 | 02:00】月影/国影 《幸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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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奇怪,国见英和月岛萤是相识的契机是影山飞雄,相熟的契机反倒不是,不过要说不是倒也不准确,毕竟是一个现任一个前任的混乱关系,任谁听了都会咂舌,再露出个了然于心的暧昧表情。


月岛萤早听影山飞雄讲过他这段青涩纯情的初恋,也在球场上和国见英交过手,记得自己男朋友这位前任球技不错,风格在某种层面上与他算得上相似,但也就仅此而已了,至于其他的,他懒得去了解,也没那个兴趣。


所以当他在这学年各高校合办的物理竞赛上看到国见英时,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。


月岛萤自诩性子虽然算不上荣辱不惊,倒也够得上沉稳的边,自打儿时撞破哥哥隐藏许久的秘密后,他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心情了,台上的主办方还在讲解赛事日程和注意事项,他看着眼前印有两个名字的亚克力牌,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


一朝对手变队友,互帮互助进行一场为期一个月的比赛,如果这算不上混乱,那再加上一个影山飞雄,月岛萤还没开始答题就先叹了口气。


平心而论,他对国见英一点意见都没有,甚至每场球赛过后复盘时还会在心里稍加称赞,冷静与理智一向是聪明人不可缺少的特质,不论是排球还是其他,月岛萤都会欣赏。


如果没有影山飞雄这层关系在,他和国见英大概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。


可惜事实如此,他月岛萤是影山飞雄的现男友,国见英是影山飞雄的前男友兼初恋,就凭这一点,他可以做到和平相处,却终归心怀芥蒂。


初赛的题很基础,用不上什么脑子,所以哪怕月岛萤和国见英全程零交流的也没影响到最后的结果,却没想到结束后国见英在门口把他叫住了。


“月岛对吧,”国见英的声音很清,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中间的独特声线,“加个联系方式吧,我们约个时间做次模拟。“


月岛萤盯着对方递过来的手机,没接。


国见英轻笑一声,冷淡道,“我以为你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。”


月岛萤不知道他是从谁那里听说还是全凭直觉猜出来的,总之这下俩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是彻底摆在明面上来了,他倒真不是在意气用事,只是觉得没必要,他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做过于无用的社交,更何况就是一场竞赛而已。


“你很想赢?”他勾起嘴角,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。


“我不想赢,”国见英的视线漫不经心落在他脸上,无端生出几分锐利,“但也不想输的太没道理。”


“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输赢都有他的道理,”月岛萤笑笑,接过那部手机,“我以为你不是太过天真的人。”


国见英看着月岛萤往社交媒体里输电话号码,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,心道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,真是和他合不来。


他不知道影山飞雄是怎么和这位现任介绍自己的,是不懂事的时候犯下的错还是年少无知对情感的不合理判断,又或是烙在心里会念念不忘很多年的伤害,到底是过去式,如今连好奇的资格都没了。


他对月岛萤并不熟悉,不可否认的是,眼前这人长了一张不错的脸,虽然性格差到连街边的狗见了都要绕道走的地步,但脑子还算好使。


国见英很少对某个人或物有过分的探究欲,哪怕是影山飞雄的所谓‘新欢’也没让他提起过界的念头,月岛萤说的没错,他不是天真的人,所以他好奇,好奇影山飞雄在他之后找了个什么样的人。


更好奇影山飞雄这一次的喜欢究竟有多热烈。


是比对他的多,还是少。


他和月岛萤约了一周一次的练习,在某个补习机构结束课业后的空教室里,他们两个依旧没什么交流,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各干各的事情,真正的合作时间少之又少,好在国见英也不是为这个来的。


他分出三分之一的时间去观察月岛萤,到底没分析出来影山飞雄是看上这个人什么了。


直到某次临近计时结尾,他和月岛萤面对面坐着研究最后一道题,影山飞雄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,他看着月岛萤慢条斯理写下解题的式子推给他,接起电话。


那道式子国见英一点没动,隔着空气,他模糊听见影山飞雄的声音,喊的是月岛萤的名,很短的音节被熟悉的嗓音念的轻柔,影山飞雄问月岛萤什么时候回家,说他在超市要不要带蛋糕回去。


月岛萤一点不避讳的讲了一声要,又问,国王大人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,可别像上次似的迷路到东京去。


影山飞雄回了些什么国见英已经不在意了,他的心脏在听见那个熟悉的称号时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,压得他喘不过气,他抬头看向月岛萤,眼里头一次露出淡漠以外的情绪。


月岛萤注意到他的视线,便也看向他,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,正巧计时器到了时间,响声霎时间充斥着整间屋子,那声音似乎把影山飞雄吓了一跳,过了几秒才问,你在干嘛啊?


月岛萤按灭计时器,对着手机回复道,做题呢。


影山飞雄哦了一声,说那你做吧,拜拜。


月岛萤也和他道别,语气娴熟的仿佛已经做了千万遍。


那道题最后还是没解出来,月岛萤也没再动,靠在椅背上笑了一声,“不好意思,”他说,“我得走了,家里有人等。”


国见英现在一点不在意这个,哪怕月岛萤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他和影山飞雄同居了的信息,他也没心思去管了。


“你一直这么叫他?”他没把话挑明,但没人不懂。


“啊,倒是忘了,”月岛萤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,像急诊室医生宣告死亡似的,“这名字好像还是你想出来的,挺好用的,我很喜欢。”


那是国见英在和影山飞雄分手后第一次察觉到时过境迁的苦楚,他总觉得他们还小,觉得那艘船还没离岸太远,觉得就算无法挽回,他在影山飞雄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迹都不会褪色。


而影山飞雄对他的恨意也一定远远大过这份崭新生长的爱意。


“月岛萤,”国见英深吸一口气,佯装平静道,“你故意的。”


月岛萤没承认,也没否认,只是收起稿纸和电脑塞进包里,讲,“不需要吧。”


那天国见英在回家路上绕道去了北一,他站在被铁门封住的校园前,仿佛看见很多年前的自己,又转眼消失不见,他不知道该叹气还是微笑,只是突然想明白原来时光真的一去不复返,再沉痛不堪的过往也终究只是人恒久绵长一生里的一个句号罢了。


他以为放不下的人是影山飞雄。


他以为。


他和月岛萤最后见面那天,俩人都默契的装作无事发生,他们在规定时间里完美的答完了一整套习题,没有半点差错,结束时月岛萤擦掉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,看了他一眼,拎着稿纸下楼去找碎纸机。


过了几分钟,他听见门口的脚步声,回头望见影山飞雄那双海蓝色的眼睛,和以前一样好看。


“啊,”影山飞雄看见他,慌了一瞬,迷茫的扭头看了看身后,又转过来,叫他一声,“国见。”


国见英靠在桌沿上,闻言问道,“你知道我在这?”


“嗯,”影山飞雄应下,到嘴边的名字没说出口,又换了一个称呼,“月岛说过是和你一起。”


国见英点点头,“他在楼下。”


影山飞雄又应了一声,倒是没有下楼去找人的意思,于是国见英闭上眼,几秒后再次睁开,喉结因为干咽的动作上下滚动,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,很认真的问了一句,“最近还好吗?”


影山飞雄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,努力的想从脑子里想出个合理的答案,“挺好的,一直有在练习,队里也来了很多新人——”


“影山,”国见英没等到他说完,“我没问乌野,我在问你。”


影山飞雄一愣,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“那就是好了,”国见英讲,“好就行。”


影山飞雄深吸一口气,也学着他问,“你呢。”


国见英没讲话,用眼神一遍遍去描绘那在旧日里可以随意触摸的眉眼,脸颊,脖颈,半晌才答道,“我要是说不好呢。”要是说想你呢。


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倦意,影山飞雄不懂,也不敢懂。


国见英轻笑一声,像叹息,“逗你的,”他说,“我挺好的。”


没等影山飞雄反应,楼下突然传来琴声,一楼一直放着台给学生用的钢琴,很贵的牌子,弹起最普通一首致爱丽丝比起旁的也要更好听一些。


国见英终于提起月岛萤,“你男朋友钢琴弹的不错。”


影山飞雄转过头,没怎么思考就脱口答道,“他很小就开始学了,不过我听不出什么好坏。”


国见英想问,你是不是很喜欢他,还想问那你还喜欢我吗?但他问不出口,也不觉得能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。影山飞雄不会骗人,国见英也不是傻子,于是他沉默着闭口不言。


琴声停下的那一刻,他走上前去,抱住了影山飞雄,像他多年前会做的那样。他没讲话,影山飞雄也没动,只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问他怎么了。


国见英抱了几秒,突然笑了,说没怎么,累了。


影山飞雄讲是吗?做题很累吗?


国见英说嗯,很累,太累了,还好这是最后一次。


他起身,在门口看见月岛萤,不出意料的从对方眼里探寻出了某些暗藏于心的相似情绪,比起敌意,这份了然更像一种默契。


和影山飞雄的遇见是一场经年岁月里的狭路相逢,他和月岛萤谁都不能幸免,谁都不会释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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